荼.

【Vox Akuma 乙女】存在恶魔

  或许我可以拥抱你，切实地。

冬日清晨的光亮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，我清晰地看见了那条光线，还照亮了几粒飘悠的细尘。

“是时候说再见了，祝你早上好。”他最后留下了一吻。他的山茶羽织艳烈地在身上扬着，留下了离去的身影，消失在我脑中，就好像从未存在过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现实中与这个人擦肩而过过，或许他只是我的臆想罢了。但可以确定的是，我享受着与他的每一次相见。只要他出现，一种短暂却温馨的安全感便会将我包裹，我说它短暂是因为它会随着他的离去而无影无踪，如此易逝，总让我想更迫切地想要去抓住。

“您来啦，早上好啊，今天还是老样子？”我每天都会到同一家咖啡店吃早餐，店员已经换过了两次，这位是新人，但也与我熟络起来。

“是的，谢谢。”我总是点同一杯杯英式红茶和同一份提子司康，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。这说不上是喜欢，只是习惯后懒于改变。

早上客人少，店员会十分热情地将餐点送到我桌上，或许也与我是个熟客有关，而平常人们都是在吧台取餐。

“您要不要明天尝尝我们出的新品，换换口味？”店员将我的早餐放下，她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，身子不高，扎着两个短小的马尾，她曾向我吐槽过她的男友送给她的发卡太过老土，是一颗粉色的爱心，就像是上世纪流行的款式，但是她却一直戴着。我无法体会她的这种心理，但是那枚发卡其实格外适合她，也并不显老气，虽然我从未向她开口称赞。

“什么新品？”

“山茶花拿铁，味道我们试吃下来的确不错，完全不腻，而且还有股清香。我个人对它的喜爱已经超过了之前出的那款桂花榛果拿铁了。”她的眼里总有光亮闪过，似乎是对顾客的某种期待。

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咖啡、拿铁之类。“那么我明天尝尝。”我笑着答应道，不知是出于哪一种原因，话毕自己也很意外。我看见店员似乎更开心了，她说完请享受餐点后还祝我一天美好，便继续回到吧台工作了。

山茶花吗……

一瞬间，我听见了他在我耳边的轻笑，于是我转过头，对上了他金色的眼瞳，他没有穿羽织而是一件棕色风衣。

旁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，好像只有我能感受到他，这又是我的幻觉吗，还是现实？

“你......为什么在这？你真的在这吗？Vox？”

我起身想抓住他。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。

“希望你拥有美好的每一天。而且我相信我的确是在这的。”依旧是耳边的低语。我感受到他的手指轻抚着我的发丝。我将他抱得更紧了，闻见了他身上的花香，如此熟悉。我闭上了眼，任他亲吻额头、耳边......

我睁开了眼，手里依旧拿着热腾的红茶。

不见了。就像从梦中醒来，眼前隔着咖啡店的玻璃，只有行人、自行车碌碌远去。

我已记不清与他第一次相遇时在哪里，但他与我说道自己是个恶魔，名叫Vox Akuma。他的声音流着大提琴般的木质感，音低而不闷，充斥着我的一切渴望。于是我向他走去，无理由地，被蛊惑地。

恶魔并不存在，一切的光怪陆离都是我的幻觉。当我清醒时我是这么认为的。

那么，不清醒时呢？每当Vox出现，哪怕只是他的声音，我便无法再多去思考什么，就像浸入了海里，却心甘情愿又温暖地沉沦于此。于是便是享受，没有清醒与理智。我不敢说这是种什么感觉，但是我感受到了自己的虔诚与对他完全的信任。我们相拥，仿佛世间没有隔膜与孤独，一切都能够被理解，被感化。

“嘘......没事了......”他总是这么对我说，抚慰着我心中的焦虑与烦躁，“过来，再靠得近一点。”就像真的一对爱人那样，他会亲吻我，额头、眼睛、鼻尖、嘴唇、锁骨......又或是我的小指。只有这时我才会相信Vox是个十足的恶魔。倘若他邀请我下至地狱，我想我也一定会答应，然后与恶魔共舞，夜夜笙歌，荒淫无度地活着。

可是他却又将理智还给了我。他离开了，独独地让我矛盾着、痛苦着。

不，恶魔自然是不存在的，我喝完了最后一口红茶，离开了咖啡店。

其实今天下午我预约了心理医生，因为我想要让自己停止产生幻觉，从而不再在清醒与迷离间反复浸入与抽离，让一切都回归正轨。

“哦？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？真的如此？”Vox的声音又在我的耳畔响起，他似有似无地在朝着我的耳里吹了一口气。

好像看见了他媚粉的眼睛。

“请不要动摇我，Vox。”

他静默了些许。

“那么，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……”他叹息道。

于是下午我推开了诊所的大门，暖风扑面而来，这里的暖气开得格外厉害，我甚至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稍许烫。

“不好意思，我有预约今天的会诊。”

“是......k小姐吗，这边，上五楼的第二间房。您的医生已经在等您了。”接待员指着我身后的电梯。

会诊室里也是分外暖和，地上铺着厚厚的粉色羊毛毯，似乎是为了营造舒适的氛围。阳光从窗外洒落在地毯上，羊毛毯上黏上了点点金色的光晕。老实来讲，我十分喜欢这样的环境。

“希望你满意这里的氛围，不必紧张，也请信任我，敞开心扉。或许你可以脱件外套？这里挺暖和的。”

我不知道与医生聊了多久，也做了不少测试。我并不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，或许有些没头没尾的，还夹杂着许多个人感情，于是那些种种幻觉都像是童话，或者更糟糕的，没有逻辑的童话，但是医生很认真的听我说着。

“不，我认为我最近并没有压力太大，只是生活变得混乱了许多。”

“对......时常，我会分不清我的幻觉，与现实。”

大抵是环境过于适宜的缘故，我的精神放松了下来，Vox并没有再出现。

“或许最近我的精神太紧绷了，就像现在，我没有任何幻觉。”

会诊结束，医生为我配了镇定与安眠的药物，并定好了下一次再诊的时间。

那么一切，都要回归正轨了。是啊，这个世界上又怎会存在所谓恶魔呢？我带有一点强迫性质地让自己这么想着。

“k小姐，最近请好好休息。下次的时间就定在下周二了，如果临时有事也没关系，记得告诉我就行，这可以再调。”

“好的，我会的，谢谢您。”我起身离开了诊室。

整个过程都是舒适而放松的，可我却心里有些别扭，就像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安慰自己，从而逃避着什么。我拉开了门准备离开诊所，此时街市已经沐浴在了霓虹灯中，盛大的光污染惹得人眼睛痛。冬日的冷风似乎能刺穿我的腿脚，尽管我穿着加绒的裤子与棉靴，依旧感觉关节被冻得钝痛。

那么，是时候该去迎接现实而抛弃那些可笑的臆想了。我这么想着。

可我抬眼看见了他，站在街边，看着踏出诊所的我。

我确信此刻并非梦境，我是醒着的。

自会诊以来的一整个下午不断地建筑着的高墙霎时间倒塌了。我所谓的理智简直不堪一击。

“为什么站着不动了，k？你又要认为这是幻觉了吗？”他和上午的衣着一样。

“拜托，请告诉我，Vox，告诉我......这都是我做的梦，对吗？”

他想伸手搂过我，但我将他的手拍开了。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皱起眉头，或许我在某个“梦”里见过，但是我忘记了。

“不是，一直以来都不是梦。”他看着我，“我是恶魔，并且切实地存在着。”

“这世界上存在着恶魔，我就在你眼前，你不必怀疑自己。”

每一次我所认为的醒来，都伴随着深深的虚无感。Vox从来不吝啬表达对我的爱意，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我们互相爱着彼此，是的，就是真的爱人。我们拥吻，能感受彼此的体温，在那一刻，真实无比。可然后呢？

他会离开，消失在我所见的世界，甚至无法留下一枚发卡。

我所投入的爱真的存在吗？那些有着感受与温度的相拥又真的存在吗？我永远无法抓住他。

“我想要拥抱你，切实地，不是在我空虚的精神与情感里，而是现在，让我能够企及，不要离开。”

他张开了双臂。

我再一次向他走去，不被蛊惑地，不再迷离地。

“或许我可以拥抱你，切实地。”很惊讶地，是Vox开口对我说道。

这一刻我似乎不再纠结恶魔的存在与否，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，前所未有的。

“你的心跳好快，k。”

“因为至少这一次，我抓住你了。”

第二天，我再次醒来，不再是清冷的空气与光线，我的枕边残留着淡淡的山茶花香，还有着余温。

“早上好啊，要一起出去吃早餐吗？那家你经常去的咖啡店？”Vox正坐在我的桌前，写着什么，发现我醒来便转过头看我。

我点头答应道，感觉鼻子有点发酸。

“两杯山茶花拿铁加上两个经典瑞士卷，谢谢。”我对着那位店员说。

“您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，从未见过您如此有活力的样子。好的！两杯山茶花拿铁和两个经典瑞士卷。”她看着我和Vox紧扣着的手笑道。

“那个，我好像不曾对你说过，你的发卡其实在你身上很好看。”我突兀地开口。

恶魔存在着。

回家后我发现了Vox早上写的东西，是一张纸片，能看的出来前写的非常用力，它说道：

  “我爱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后记：这一篇写的很乱，也并没有完全写出我的想法，或者根本没有写清（写文功底太烂了）。

  其实文中的妹一直在自我怀疑着，并且矛盾而痛苦，她害怕于自己的爱甚至是爱的对方是否只是一片虚无，所以纠结于Vox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的臆想，因此迫切地想要去抓住，问着自己恶魔是否存在，又想让Vox去证明。实际上就是互相爱着对方的两人。